「本文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年新冠肺炎疫情日渐猖獗地蔓延,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中,人们如此疏离,又如此亲密。在这样一个恐惧与憧憬并存、孤独与温暖同在的年份,虽然疫情给世界按下了暂停键,但作家们却从未停止思考。他们思时弊、为时作、尽时责,为读者献上精神食粮。在一年一度的“为你推荐一本书”活动中,《外国文学动态研究》杂志向中国学界、读书界隆重推出15部年度佳作,这是具有深厚专业素养的15位外国文学专家(陈世华、钟志清、何宁、赵丹霞、芮小河、陈丽、王渊、樊星、李征、徐黎明、尤梅、孔霞蔚、杨玲、陈绮、赵婧),从世界11个主要语种的众多作品中精心遴选的。
疾病的书写和隐喻
疾病和死亡一直是文学的重要母题。年,作家们也为读者奉上了诸多自己对于疫病的审视与思考。
英国作家麦琪·奥法莱尔(MaggieO’Farrell)的《哈姆内特:关于瘟疫的小说》(Hamnet:ANovelofthePlague)从一位母亲的角度讲述了其儿子哈姆内特感染鼠疫不幸失去生命的故事。虽然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中世纪,但作品细致刻画了鼠疫笼罩下人们的恐惧与忧虑心理,抽丝剥茧般追溯了鼠疫的来源,展现了母亲失去所爱的痛苦,这一切对于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的读者来说,充满了现场感。小说的焦点是失去挚爱的母亲,而作品中的丈夫是一位拉丁语教师,这位父亲4年后化用儿子的名字命名了他的剧作《哈姆莱特》(Hamlet)。
如果说曾夺取1/3欧洲人生命的鼠疫是中世纪人们的致命敌人,那么年大流感则是20世纪病毒对人类的又一次荼毒。年,爱尔兰作家多诺霍(EmmaDonoghue)有感于西班牙大流感百年祭而创作了小说《星之引力》(ThePulloftheStars),作品出版时恰逢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小说讲述了以护士茱莉亚和林恩医生为代表的女性冒着生命危险护理和救治感染了流感的待产母亲的故事。故事发生时间为年大流感爆发之际,彼时正值一战,作品中看似日常的场景,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生死考验,展示了战时的另一种英雄主义。在年的疫情中,女性医护人员撑起了不止半边天。与其说《星之引力》恰逢其时地与当下巧妙呼应,倒不如说这是多年以来的现实在文学中恰到好处的反映。
俄罗斯作家叶甫盖尼·奇若夫的长篇小说《凑集天堂的人》,被称为一部记忆之书。主人公基利尔的母亲被阿尔茨海默病困扰,属于个人的记忆正逐渐被蚕食。决心帮母亲找回记忆的基利尔,与绰号为“铅笔”的追随者一起,开始尝试搜集“旧物”以找回母亲过去的记忆。母亲的阿尔茨海默病具有特殊内涵,其个人历史逐渐消失,而“铅笔”的印记也可以随时被擦除,这是属于一个时代和一个阶层的隐喻,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最终被时代遗忘。
西班牙作家阿尔勃特·埃斯皮诺萨的短篇小说集《有失才有得》由19个慰藉心灵的小故事组成,故事大多涉及疾病、死亡,虽弥漫着忧伤色彩,但又不乏治愈、希望和生机。其中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15岁的孪生兄弟,哥哥得了癌症,在手术的前一晚提出和健康的弟弟互换位置,于是,兄弟二人各自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况味,对生命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作家曾因患骨肉瘤卧床十余年,对于疾病有着更形象和深刻的体悟,这不禁让人想起近年来西班牙语文坛涌现的多部聚焦疾病的佳作以及身患重疾的作家。与疾病相伴是人生的常态,而作家将对疾病的体悟含泪写就,以此探讨生老病死之哲学,抚慰被病痛折磨的人们。
以色列作家伊沙伊·萨里德的小说《得胜》的主人公是一位在军营服役多年的心理学家,其主要职责之一是为遭受创伤的士兵提供心理治疗。作家通过书写女主人公在职业信仰、亲情关系中所经历的种种挑战,展示了普通以色列人不得不面对的非同寻常的生存境遇。在意大利作家埃马努埃莱·特雷维的《双生记》中,两位主人公都是作家,分别死于意外和渐冻人症。作家与两位主人公是好友,通过他们的故事,向读者讲述了生命本身,展示了如何面对死亡,促使人们反思人类所面临的巨大挑战。这是一部叙述者和文学批评家的双重写作,将叙事、传记和文学批评等不同的文体以引人入胜的风格杂糅在一起,跨越浩瀚而复杂的文学世界,在过去与现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穿梭。
恰如多年前,佛罗伦萨瘟疫流行,年轻的男女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给今天的我们留下了一部《十日谈》,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同样是瘟疫中的遗世珍珠,而鼠疫、霍乱这样的字眼也与文学紧密相关。不论是疫病还是其他疾病,一直都从未远去,这些给无数家庭带去灾难的疾病促使人们思考人类与疾病、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从中学会如何与疾病共处。
种族与女性问题探究
种族主义沉疴是多年来政治、经济、历史问题综合影响下的难解之题,年,世界文坛也诞生了关于此主题的众多作品;Me-Too运动近几年如火如荼地开展,在美国、英国、德国、法国、韩国、日本等国同样涌现了多部聚焦女性成长及危机的佳作。
杰斐逊·特诺里奥的小说《皮肤的反面》是年巴西文坛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