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若论那十八路冷兵器武艺,范文畴力拔头筹。那范文畴生得身高七尺,虎背猿腰,祖上为蒙族后裔,流落江南,所以那范文畴脸上有南方人的细腻之处,身上却多有北方骑射民族的彪悍。
身为镖局首领,什么武器都得知晓,而范文畴更把当年从段大师处学来的十八般武艺演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将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锤耍得风生云起,眼花缭乱,
平日里尤其喜欢学那关云长,专门依那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打造了一把长柄朴刀,进攻时如雷劈电闪、惊涛扑岸,防守时则如那铁桶一般,风吹不入、水泼不进。范文畴的声誉起于他的镖局开业后。
有一次,他接了一趟镖,长途押运一批珠宝到京城。在河北沧州地面上,被当地土匪劫了镖。
当时地形险恶,范文畴猝不及防,连人带马被一面大网罩住,不得脱身,随身弟兄力战不敌,多有死伤,眼睁睁看着沧州盗匪将镖车驱赶而去。
范文畴破网而出,想到这巨额财宝被劫,无法交待,更损了新成立的镖局的声誉。一咬牙,带着剩余的镖师们寻迹而去,竟找到了盗匪老巢。
那伙江洋大盗正在欢喜得来的大量珠宝,不防那范文畴打进山门,见人就杀,三个盗匪头目听说有人打进来,大怒而出,展开刀枪,将那范文畴围住。
范文畴一来功夫了得,二来镖车被劫,饭碗不保,拼死而来,将那一柄长刀横飞竖舞,只见白光闪闪不见人形!
三匪首还来不及招架,一只头颅已然飞出数尺,如蹴球一般滚在地上!再一刻,范文畴看准了,横刀一抹,将另一匪首拦腰斩做两段!
剩下的那匪首大惊之下,转身就跑,未出山门,被随后赶来的范文畴一记斜劈,手起刀落,连头带膀,砍了下来。
众匪徒登时跪地求饶,范文畴正在气头之上,竟将那一众匪盗尽行斩了,取了自己的镖车,一把火烧了匪巢,扬长而去。
此去一路扬威,河北沧州本是盗匪横行之地,可当地盗匪一听湖南范文畴大名,吓得远远逃去,免得惹出灭门之灾。
这趟镖下来,范文畴的镖局声誉鹊起,生意滚滚而来。
肉铺老板卓文举则是个很有意思之人,他慈眉善目,身形矮胖,却喜欢各类拳掌功夫。
当年段鹏榘曾说他四肢短胖,不适合徒手搏击,单传了他许多武林中耍起来不太好看的小小手段如短刀匕首,弓弩袖箭及全套的暗器机关,他自己又遍访天下奇士高人,学得好些怪怪奇奇的招数,奇门遁甲,禳星祭斗,窃知天象,无所不通。
当年卓文举经商贩运,曾在途中遇匪。那匪首率一彪人马拦下他的车杖,要将他的货物劫走。
卓文举脸上赔笑,暗中却挚出一把梅花针,抬手挥去,如那一窝野蜂一般,将六七个人同时打翻,跌下马来!
做了肉铺生意之后,卓文举和气生财,笑容满面,初时街面上的流氓混混、朋党恶少常来强横索取钱财,卓文举却是大度之人,一把小钱散出去,不吵不闹,随要随给,竟让那些不法之徒心生敬意,不再相扰,将一盘生意做的风风火火。
一日,有一伙流浪泼皮找上门来捣乱,卓文举给了些银子,泼皮还是不走,竟抄起肉案上的大砍刀相逼,拥进后院,要搜索屋中细软!
卓文举沉下脸来,说了其中厉害,让他们最好自己滚蛋,否则有性命之危。为首一人竟用砍肉的大刀来砍卓文举!
卓文举抢步逃到街上,为的是有人做个目证,不是他要伤人,而是被迫而为。
当时那一众泼皮追到街上,将卓文举按在地上,扬刀砍下,却忽然如被雷击一般,震荡一下,立地而倒!
原来卓文举催动内力,将那夺命铁砂掌绝技练了一段,被掌击之人,无不五脏俱裂,而外形毫发无损!
卓文举当街掌毙了五六个泼皮无赖,衙门将卓文举一链子锁了去,可县衙的仵作竟不知那几个泼皮的死因!
只好将卓文举放了出来。邻里街坊才知这卓胖子原来武功奇绝。
周文远论年龄为三人之长,除了精于医术,因为出身文儒之家,喜好读书,各类武学理论和学问也是博学杂取,才识远在二人之上,
平日里又有些诗文雅好,笔墨丹青,各有所猎,更兼一身少林武功和精绝的深厚内功,令两位兄弟只能望其顶背,眼下正在向大哥周文远讨教内功。
今日,三人正在后院里研习切磋,等待那周文远专门请来做客的灵泉禅院主持静空大师,此时周文远被前面医所唤去治病。
二人无事而坐,卓文举说道,他前日里练通了“紫金关”,能将通身之气集于双掌,有千钧吸附之力,双脚为助,可以吸附身体于那高墙、绝壁之上,行走如履平地!
范文畴将信将疑:要知道这卓文举乃胖大之躯,体重二百斤,虽然平日里坚持练功,软硬气功都可称为天下高手,但登高攀援之事,却多有不便。
范文畴捉住卓文举,非要看看他的吸附之功!
卓文举走到院子中央,脱去长衫,一个骑马桩站定。他对着墙角的一只石碾子,双掌齐出。范文畴睁大双眼,耳旁似有丝丝风起,嘬嘬有声,竟望那卓文举双掌而去!
墙角上草木摇动,那五、六百斤的大石碾,竟缓缓滚动起来,向卓文举滚过去,马上触到他的双掌之时,在离手掌二寸处停了下来,卓文举双掌抬升,手心向下,竟将那圆滚滚一点能抓住的地方都没有的石碾子凌空吸了起来,而且手掌并未触及石碾!
范文畴知道这内功的利害,这才真信了他能以掌吸墙作壁上行走之说。
只见卓文举移步向侧,看一眼范文畴,拧腰发力,大喝一声:去!一声呼啸,竟将那巨大的石碾子望范文畴掼了过来!
范文畴近日练硬气功,刚好打通了“颈关”,将通身真气练到了头顶。他正在吃惊这卓文举的内功好生了得,见那大石碾竟朝自己飞来,大惊之下,连忙抄起一双筷子,借势将那带着千钧之力而来的石碾接过,像马戏班一样,在筷子头上转了两圈!
他运气过顶,要让师弟见识一下少林硬功“金刚顶”!他看准了势头,一头撞向那只正在转动的大石碾!
卓文举见师兄能用筷子稳住飞行中的石碾,已是惊奇,又见他头撞大碾而回,方知范文畴的硬功真是了不得。
他收缩身形,让去石碾飞来之力,顺势将那石碾接在手中,刚要放下,却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响,是大哥周文远推门而入。
卓文举想和大哥开个玩笑,双掌再发功,一手托住大石碾,另一只手赶动内力,活生生将那滚石碾望周文远凌空掼推而去!
周朗中正想着,这败类如今落入我手中,反而让人犯了难。报告官府,让官军一链子将他锁去,是最容易之事,而且乡里邻居,大快人心,但有悖武林规矩,有些落井下石之嫌,做端不正。
若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像一个蚊虫一样碾死,更念他手无寸铁,不光明正大。若说诊错了脉,下错了药,置他于死地,他日许大一家来探,一听神医竟治死了人,又于名节不爽,砸了医家饭碗。
何况,他已施内力,助他起死回生,再弄死他,更是荒唐不经!周文远竟然不是如何是好了。
他满心郁闷,推开后院门而入,却赫然望见那只大石碾带着风声闪电一般凌空而来!
周文远反应奇快,仰身承让,一手扶住石碾,口中一声:文举休得胡闹!竟然将那石碾稳稳当当放置在地上。
要知道这一承一让,一接一放,于会家而言,比那借势抛掼更显内家力道。把那高速运行的物件,转眼之间变为静态放到地上,何等内功方可为之?文畴文举看得目瞪口呆。
这更奇的事还在后头呢!那石碾子内部忽然嘎嘎作响,碎裂而开,在众人面前慢慢崩塌,化作一堆碎片!
原来周文远在接过石碾时暗中发了一掌,用内力震碎了石碾。
绵砂掌!二人异口同声而出。
这绵砂掌是内功之中最深厚的功夫,比铁砂掌更厉害。使绵砂掌之人必有力透金石的分量,像卓文举的铁砂掌,可将被击之人体内器脏震裂而死,
周文远的这一记绵砂掌的力度却远胜于此,掌未贴身沾肉,人已倒下,力道精绝者,甚至能隔墙打物伤人!方才周文远借力打力,暗中发一掌,将那大石碾子击得粉身碎骨,
由于是瞬间发力,力道之重,还能将它放在地上,才开始碎裂,足可见这周文远的内功有多么精深。
半空里忽然有了人声:文远好手段!
老衲竟不知你的内力已经如此炉火纯青!
大家一愣,三人身上都有工夫,却不知有人近在眼前,这人的轻功真是了得!
只有文远缓过神来:静空大师何故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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