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鬼一个在历史大潮中如鱼得水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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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老爷们上午好、中午好、下午好、晚上好!王谢今天要给大家推荐的书是当代作家张宇的名作《活鬼》。本文全文共约字,需10分钟阅读时间。

名著《活鬼》

这个故事和西游记无关,我倒是一直觉得主角有点像“混世四猴”中的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但如果我们脱离小说领域的语境,用历史的眼光来审视这个奸滑如鬼的人物,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倒是和晚清大太监“小德张”有几分类似。大清没亡的时候,“小德张”和权贵庆亲王混到一处。到了民国,他不但和革命党拉上了关系,也和袁世凯眉来眼去。即使在新中国的环境下,他也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但他终究是个太监,12岁时既挥刀自宫,这门生存哲学的门槛可就太高了。当然喽,更主要的是,他可不算是小人物。

小德张

生活在民国的“侯七”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断然不会自宫。他自小爱读闲书,各种英雄人物的故事让他热血沸腾,在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中,读书仿佛很难成“气候”。他想快些长大,找机会占山为王,抢几个漂亮姑娘做压寨夫人。

侯七很快就成名了,县里来了戏班子,县太爷和本地的名流们坐在前排看戏,这可惹恼了胸怀大志的侯七,遂串通了几个朋友去现场捣乱,用小刀割断了戏台横杆上的绳子,戏台塌了。警察局长带着手下用警棍乱打人,侯七的死党“大个子杨忠信”抢了一个警察的警棍,警察局长开了枪,侯七一看事不好,就回学校喊同学们去搭救学友,走到半路就被人拦住了,原来有同学疏通关系,不予追究,但侯七被学校开除了。

一战成名的侯七被视为英雄,一夜之间多了十来个拜把子兄弟。就在这个时候,日本人来了,侯七是有志向的人,当然乐于看到乱世,马上把父母送到了山上避难,然后下山闯世界。

母亲当然舍不得,说虽然日本人杀人放火,但枪子不长眼睛,抗日还是叫别人去吧,不缺你一个。倒是父亲深明大义,说这小子是螃蟹下凡,就让他去横行吧,就算不能流芳百世,能混个遗臭万年也可以接受。

日本入侵中国

日本人越来越过分,大土匪程守文成立了抗日人民自卫军,和日本鬼子打了几仗,居然互有胜负。又过了几年,日本人在美国人手里吃了败仗,眼看着撑不了多久,当地的汉奸便衣队长担心自己被秋后算账,就找来名声在外的侯七,让他带着日本人的情报(人数、活动规律、装备情况等)去和程守文做交易。

侯七到了程守文的山寨,没提要钱的事,谎称自己早就想投奔抗日军,所以设计弄来了情报做投名状。程守文一看这小伙子胆量过人,就封他为本县的抗日工作队长。

没过多久,日本人投降,接收了一些武器的侯七另起炉灶,摇身一变成了保安团长。姜还是老的辣,程守文设计解除了保安团的武装,因为念旧情没有杀了侯七,只是把他赶回了老家。此时的侯七已经娶了漂亮媳妇,一直梦想着做朱元璋的他岂是过安生日子的主儿?又告别家人,继续出门闯世界。

日本投降

侯七来到古都洛阳,和县城相比,这里的舞台大多了。他路过东关,看到一个牌楼,石碑上刻着“孔丘入周问礼至此”,心血来潮的在一边也刻了一行字:侯七入洛到此一游。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坐了天下,此处必成古迹。

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在洛阳,侯七碰到了同学,就是那个敢打警察的大个子杨忠信,正巧本地的警备旅在征兵,二人就去报名。侯七自称做过团长,大个子不但是证明人,更说自己是侯团长手下的连长,就这样,侯七直接成为排长。

讲到这里,王谢有必要插几句话。一个人的履历太重要了,有太多的人在一个单位做了半辈子工人,跳槽的时候全无优势,接下来依然是做工人。虽然很多时候我们的光鲜履历是有水分的,但往往都能在跳槽的时候发挥奇效。

书归正传。这个部队是杂牌军,兵比枪多,没过几天,大个子就打了退堂鼓想跑,侯七到底是个有志向的,劝他要有耐心,静待时机。不久后,国军的一个师吃掉了这个旅,还成立了一个军官队,这哥俩履历好,摇身一变成了军校学员。侯七长袖善舞,泡了一个局长的姨太太做情人,过上了快活日子。

好景不长,事情败露,侯七把旅长姨太太拐走,俩人跑到南京,此时的侯七已经是而立之年,彻底的放弃了他的帝王之梦,用带出来的积蓄开了一家粮店,做起了小生意,一门心思过平凡人的日子。有顾客欠债不还,侯七带着刀去要债,当街要和对方单挑,并扬言自己20多岁就当过团长,一不小心又出名了。

国军军校

侯七的房东是个有钱人,父亲做过伪政权的高官,但经常被一当地恶霸欺负,听说侯七是做过团长的人物,就求其保护自己。侯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轻松摆平。房东感激侯七,把他引入房地产生意,侯七发财了,开始建设精神文明,不但有了女儿,还和二老婆学了绘画,竟然也能画几笔山水花鸟。

国军一败再败,共军要进程了,侯七眼光独到,花低价收购了很多房产(客户以南京的国民党官员为主),有的干脆就是给对方买了张火车票,就接收了钥匙和房契,暂时代管。

南京解放,侯七带着一大摞房契去政府交投名状,说自己早盼着解放军进城,政府当然不会白要他的房子,就给了他一点补贴,这可比他的收购价高多了,他又发了一笔财。

我军解放南京

新社会,男人只能有一个老婆,二老婆让侯七回去过日子,自己甘愿给侯七做影子夫人,侯七衣锦还乡。

侯七不但拿回来不少钱财,又被当地政府看中,他的履历太好了,抗日军领导人出身,虽然被国军收编过,那可是被旅长追杀过的人(旅长当然不会公开他的罪名),在南京还有过给政府捐献房产的荣誉,加上识文断字,会画画,侯七进了银行工作,做了公务员。

侯七和行长成了朋友,行长生平疾恶如仇,对文化大革命有意见,要写大字报,侯七劝阻其不要对上面的工作路线指手画脚。行长早就对侯七这种奸滑作风有意见,不但批评了他,还是贴出了大字报,被划成右派。行长心里不服气,把侯七也举报了,政府找侯七谈话,说你有反动言论,所以划你当右派,你有意见没?侯七说没意见,那些出身好的老革命都能是右派,我咋不能,我出身不好,早就该受政府教育,不过我觉得行长亏了,他是我党的好干部,我最了解他。

文革书籍

组织部门的领导对侯七说:“你最了解他,他就最反动。”。

两个人被关了起来,到了年,运动风过去了,他被遣回老家。

侯七在街头卖画,颇赚了点钱,后来索性和后来的范曾一样,发明了流水线作画的方法。就是用复写纸复制老虎的轮廓,然后统一上色,一天能画40幅,统一拿去集市里卖,这些能压邪气的老虎画很抢手,侯七挣了钱,家里生活水平就高,孩子们穿的和县委家属大院的孩子们一样,家里三天两头吃肉。

范曾《老子出关图》流水线作画现场

侯七被红卫兵盯上了,他灵机一动,在街面上的一堵墙上画了一幅高大的毛主席画像,下面写了一排美术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侯七又又又出名了,被县革委会征调去做了制造“红海洋”的领导,大领导问他要多少钱补贴,侯七说木匠一天能挣两块半,咱不能和木匠比,咱是“红海洋”。领导就给他批了每天三块,侯七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

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侯七在家门口挂了牌子:“专印锦旗袖章”

新生意很火爆,有时一个通宵能赚四百多块,侯七稀里糊涂的成了万元户,他怕事情败露,就找来一堆玻璃瓶子,把钱塞进去,用水泥封口,一共塞了几万块,藏了起来,做完这个事,全家开始集体装穷。

80年代的人民币

文革结束,被平反的侯七又成了国家干部。

侯七退休了,恰逢改革开放,他开了一家“利民商店”,规模干得很大,他再次成为名人,是县里公开的万元户了,至于他到底有多少钱,只有自己清楚。

万元户

侯七急流勇退,继续装穷(给学校等机构捐款,号称破产了。)。大个子杨忠信突然从香港回来找侯七,他当年跑到香港闯世界,发了大财,现在成了香港华侨。杨忠看着衣着普通的侯七,说大哥你受苦了。侯七反对,说自己过得很幸福。杨忠信自然不会相信,要资助侯七一百万开土特产公司,侯七拒绝。

统战部的工作人员急坏了,劝他接受投资,侯七说我考虑考虑,我要去南京探望朋友,等我回来再说。

故事讲完了。

这就是当代作家张宇的小说《活鬼》,其实侯七和《活着》中的福贵有点相像,又不完全像。二者都是农民,他们的一生都充满了痛苦和抗争,但是,他们虽然都见证了历史的巨变,却对于生命这个话题发出了内容不同的感慨。和侯七不同的是,福贵虽是地主的儿子,但最后成为一个彻底的、普通的农民。在人生战场上,二者不同的结果源于不同的抗争的方式,侯七的人生还是成功地,在新中国的新社会之下彻底的完成了人生阶层的升级。

本书系河南文艺出版社印刷出品,正版图书,印刷精美,适合作为家庭藏书收藏。售价43元包邮,可以和余华先生的《活着》印证着阅读,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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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同处于历史潮汐中的两个人,侯七狡猾又聪明,在历史的大潮中总能随机应变,始终都掌握着生活的主动权。而福贵不同,他就像一个脱离了渔网的浮标,彻底失去了掌控方向的能力,只能随着潮水的惯性前后左右、随波逐流,即使碰到了鱼群,又能做些什么呢?

福贵是如此的缺乏人生规划,不,是没有规划!他的择业、择偶等一系列决策完全是基于一种原始的生物本能之下的状态懵懵懂懂地做出来的,这是典型的“跟着感觉走”,可是,人生岂能如此儿戏?一个没有提升自我意识的人,是很难扭转自身阶层的。

“都说我狡猾,我的狡猾伤害谁了?我只是用在了生活中的“逃跑”上。我绝不和一切游戏规则对抗,那样太傻。人最重要的,是牢记、自己要做什么。”

张宇先生对记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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