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讲稿这不比那红本教材好读有

作者胡小石是年生人,年逝世,经历了中国颇为传奇的一段时代。因此这本《中国文学史讲稿》也是颇为古早了。因此在语言上,多多少少有些文言味,但也并不妨碍这本书的通俗与扼要。

胡先生曾任云南大学、金陵大学、东南大学、中央大学教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图书馆馆长。又长期从师古文字、声韵、训诂等研究与教学,致力于古文字学、书学、中国文学史研究等。因此,其学问不可谓不深,照应本书,即是除了通俗、扼要之有点,便是卓见频出,稍不经意透出吾未曾得知的知识来。

在第一章的“引言”中,胡先生先是感慨了国人“将历代文学的源流变迁,明白地公正地叙述出来,而能具有文学史价值一类的书”反而落后在日本人、西洋人之后。接着引述清代大儒焦里堂的论文以说明作文学史的四种观念:

(一)阐明文学与时代之关系。

(二)认清纯粹文学之范围。

(三)建立文学的信史时代。

(四)注重文体之盛衰流变。

四种观念是互相联系的。

接着又以一节“文学的意义之各种解释”例举古代重要的“文学”之解释,最后在“什么是文学”一锤定音:文学,是由于生活之环境上受了刺激而起情感的反应,借艺术化的语言而为具体的表现。

定了“文学”,便又说说“文学史之研究”,此处说出了“文学史”的特殊性:“因为他种学术史,与其所叙述之学术的本身,都同是客观的。文学史固然也是客观的,然而被它叙述的文学本身,并不是客观的。”(此处不知算不算“艺术史”)而研究的态度则应是:

(一)冷静的态度

(二)求信的态度

(三)求因果的关系之注意

本书一种书写规律便是作者喜欢“(一)(二)(三)”的排列,在这排列之后的解释又非常的简约。因此其论述又清晰又不繁琐。

从第二章起,作者以时代作为分期,从上古文学说起,经过周代文学、秦代文学等,到宋代文学便止。这本是讲稿,之所以无“元明清”文学,乃是胡先生说“目前均有专家研究,成绩斐然,余实无多发明,口述做介绍则可,汇录成书则不可”。当然,若是有,则为《下编》,而此本,则为《上编》。

作者将“文学”以纯粹文学视之,认为“中国文学史的信史时代,当自周始”。亦即,足可证明、研究文学的历史,应从周代开始,周代文学,当首推《诗经》和《楚辞》了。

至后面秦代文学,只是了了四页篇幅,相比之其他时代文学,本就无甚好谈,倒不如简要地带过。到了汉代文学,篇幅就多了起来。先是“总论”,随后分期论述,分期之中细谈文人或文体。谈完文学,再谈文学批评。每一章的结构大体如是。

而在谈论文人、文体时,抛去繁琐的语言,有种直截了当的感觉,当真是介绍一本书、一个人,而不是凹出什么难懂的词汇或句子让你猜。谈起陶渊明,必也谈谢灵运。然而说到两人的诗歌特点,一句“陶主自然,谢尚词采”便明清了,哪要什么将“自然”“词采”大谈特谈的。说起陶渊明,一句“从表面上看,陶公之为人,似乎性情是非常之温和的,殊不知他的本性却很倔强”便扫除以往认知。不过印象最深的是说韩愈,在我们的观点中,“文起八代之衰”是赞美韩愈的,韩愈也确实如此。但胡先生说:“老实说,以纯粹文学的眼光来看,晋、魏、六朝的文学并未衰,到韩愈起而改革以后,倒真的把文弄衰了”,读来不禁让人开怀。

这本《文学史讲稿》颇有“我的古代文学史”的意思,这类文学史没有匠气、要人背书气,只有明白话,通俗、率真有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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