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本完本历史小说,主角运筹帷幄打倒敌人,

各位书荒的书虫们,让我们一起进入小说的海洋吧。

3本完本历史小说,主角运筹帷幄打倒敌人,看得让人拍案叫绝!

第一本:《大宋将门》

简介: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没有把酒问青天,没有清明上河图……一个倒霉的写手,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纸。外有大辽雄兵,内有无数猪队友,滔滔黄河,老天爷也来添乱……再多的困难,也不过一只只纸老虎,遇到困难,铁棒横扫,困难加大,铁棒加粗!赫赫将门,终有再兴之时!(恭候大驾光临)

入坑指南:

铁面无私,大名鼎鼎,头上顶着月牙,白天管阳间,夜里断阴间,举世无双的大清官,大忠臣,文魁星下凡,包拯包大人,居然成了自己的父母官!

王宁安丝毫没有多了一位青天大老爷而兴奋,相反他觉得强烈的惶恐,脖子根不停冒凉气,虽然知道三口铡刀是演义杜撰的,但是王宁安总觉得面前有一把明晃晃的狗头铡。

有包拯坐镇,宵小退避,自己还是少折腾吧,万一被包黑子盯上,下场绝对不会好的。

王宁安旁敲侧击询问,韩蛤蟆还知道不少事情。

包拯是在天圣五年中进士,不过由于父母年迈,舍不得他远去当官,包拯也想在父母膝前尽孝,干脆辞了官,在家蹉跎十年,直到父母相继离世,他才重新出仕,被任命为天长知县,后来调任端州知府,监察御史,在庆历五年,奉命出使辽国,回来之后,包拯上书谏言,要加强军备,应付辽国威胁。朝廷就把他派到了沧州,踌躇满志的包大人一上任,没来得及整军经武,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

许多沧州的富户大族,甚至还有禁军,厢军的头头儿,或是家人,或是自己,参与斗犬,花钱买了结果,哪知道竟然是骗局一场,愤怒之下,都去包大人那里告状。

包拯也是好本事,发动手下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把骗子给抓住了,可是到了定罪的时候,就出了麻烦。固然有人上当受骗,可是还有一些人赢了大钱,骗子咬死了输钱的人心不诚,赔了也活该。

足智多谋的包大人知道里面有蹊跷,却一时想不明白,恰巧王良珣这时候来告状,包拯喜欢亲力亲为,询问之时,王良珣就根据王宁安所说,颠三倒四,把骗子的手法拆穿了。

包拯当然是欣喜若狂,询问之下,王家的祖上竟然是名将王贵,王良珣又读了十几年书……包大人初来乍到,急需了解沧州的情况,建立和士绅的关系,才能政通人和,故此礼贤下士,把二伯招进了州衙。

案子破了,又有包大人撑腰,王良珣自然不会在乎一百贯的欠款。而且他本就自私自利,加上崔氏挑唆,认为自己攀上了权贵,不想被家里人拖累,就故意瞒着,坚持分家……王宁安根据韩蛤蟆的只言片语,脑补了整个过程。

二伯小聪明是有的,可惜你打错了算盘,包拯那种人精妖孽能被你骗一次,还能骗两次,三次?瞧着吧,以后有他好看的!

王宁安暂时把二伯的事情放下了,驴车离着沧州越来越近,韩蛤蟆从车上跳下来,把鞭子塞给了王宁安。

“老韩,这是什么意思?”

韩蛤蟆呵呵一笑,“王二郎,你给我俩个故事,这个驴车送你了!”

没等王宁安说话,王良璟和白氏都吓了一跳,王良璟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我们可不能白要礼物,这也太贵重了。”

可不是,一头健壮的驴子,少说也值三贯钱,加上车,总有四五贯钱,绝对算是巨款了。

韩蛤蟆笑道:“王老弟,你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这驴车是二郎教给我的段子换来的,这回二郎又教给我两个段子,换一驾驴车,绰绰有余。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二郎要是觉得不够,老汉再加点钱。”

皮球提到了王宁安的怀里,好一个狡猾的老东西,没等王宁安开口要钱,直接拿驴车堵了嘴,还一副宽宏仁义的样子,当着老爹老娘,王宁安还能狮子大开口吗?

果然没有一个江湖人是简单的,头脑简单的早就被淘汰了,韩蛤蟆憨厚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玲珑心肠。

王宁安深深吸口气,呲着牙笑道:“好,这车我收下了,老韩,往后我也住在沧州,有空过来,我再给你讲一个长篇的。”

“长篇?多长?”

“够你讲一辈子的!”王宁安晃了晃鞭子,驱赶着驴车进城,嘴里念道:“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好大气的开头!

不用问,一定又是个好故事,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宁安这小子给抓住了,把他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掏过来!

韩蛤蟆踌躇满志地想到。

两个故事,换了一辆驴车,王洛湘和王宁泽对哥哥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坐在宽敞的车上,可比狭小的竹筐好多了,王洛湘揉着酸麻的小腿,幽怨地盯着老爹,王宁泽伸出胖胖的小手,抱着哥哥的脖子,兴奋地喊着:“驾,驾!”

王良璟老脸通红,有些抬不起头。妻子白氏满眼欣慰,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自豪。

“宁安真是有出息了!”

转眼到了沧州城下,作为抗击辽国的第一线,沧州城墙十分雄伟,高两丈五,宽三丈六,顶宽一丈五,周长八里,绝对称得起是一座雄关。

沧州的城墙并非严格的四四方方,西南一角向内凹,使得整个城墙像男子戴的幞头。自从澶渊之盟后,宋辽战事平息,沧州也繁荣起来。

许多商人百姓聚集在城墙的凹陷处,和城中百姓交换商品,久而久之,形成了繁荣的集市,十几年前,沧州的官吏干脆又修了一道外城,把集市包围进去,保护起来,同时在原来的城墙处开辟了一座城门,被称作小南门,专门供城中百姓和外面的商贾交换之用。

外祖父留给老娘的两个铺面都在小南门外,一座在钱柜街,一座在晓市街,都是最繁华的所在,人来人往,商贾云集。

王宁安不停向四周张望,同时暗暗点头。

虽然没见过外祖父一面,但是老人家能想着给老娘留下两间铺面,一定是个善良的老人,至少比起自己家的那帮人好多了。

依照地址,很快来到了一座饭店的前面,牌匾上写着海丰酒楼,正是这家了。

王良璟从车上跳下来,迈步就要进去,王宁安拉住了他。

“先打听一下,摸摸底儿。”

王宁安注意到了,他们赶到沧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饭口,其他的饭店,哪怕是街边的小摊,都人来人往,香气飘飘,客人云集,小伙计热情招呼,唯独这个海丰酒楼,死气沉沉,跟没了香火的破庙似的。

莫非说转给了老娘名下,没人打理,把酒店荒废了?

要真是如此,里面的人可就不能用了!

王宁安看了看,邻近正好有一个卖糖人的,王宁安从老娘手里要了几文钱,给妹妹和弟弟买了两个糖人。

看着人家做着,王宁安小心问道:“周围的饭店酒楼,哪家做得好啊?对了,这个海丰酒楼看起来不小,手艺怎么样?”

卖糖人的抬起头,晃了晃脑袋。

“我们就是外乡人,进城逛逛,好奇问问,没有别的意思。”王宁安继续追问。

卖糖人的看了看他的衣着,终于开口道:“唉,哪好我不知道,可论起来哪儿最差,就是海丰酒楼了。”

“噢?怎么说?”

“说什么,遇上坏人了呗,我听说有一伙泼才,霸占了酒楼,原来的掌柜的被赶跑了,后厨的大师傅也跑了,这伙人欺负人有本事,做菜没本事,弄出来的东西猪都不吃。没有半个月的功夫,老客都跑没了,偶尔骗几个新客人,凡是去吃饭的,没有人不骂娘,我看啊,要不了多久,这海丰酒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

王洛湘和王宁泽拿着两个糖人,美滋滋啃着,哥哥说话果然算数,这么快就有糖人吃了。王良璟和白氏却脸色难看,尤其是白氏,唉声叹气,“准是我爹病重,家里头无暇顾及,铺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落入贼人手里,要是拿不回来,可怎么办啊?”

王良璟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撇着嘴微微冷笑,“敢抢咱家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说着,王良璟气势十足,迈步走进了海丰酒楼,王宁安紧紧跟着,白氏生怕出事,拉着两个孩子,等在驴车旁边,用眼睛盯着他们爷俩。

“招呼客人啊,我们要吃饭!”王良璟怒气冲冲大声喊叫。

不一会儿,从里面跑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额头上还刺着字,王宁安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非主流,往脸上刺青玩,这家伙竟是个贼配军啊!

…………

第二本:《士子风流》

简介:阅尽圣人书,暮登天子堂,这是属于士子的黄金时代。手持天子剑,身畔美娇娘,这是属于徐谦的风流时代。莺歌燕舞,一掷千金,秦淮两岸,道不尽的风流。金榜题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说不尽的兴亡。这一切,原本都不属于徐谦。我来了,就注定要名动天下!

入坑指南:

徐谦给黄师爷的印象很不好,黄师爷是个记仇的人,可是徐谦突然提到张家大公子的时候,黄师爷的脸色还是微微变了一些。

不过他不肯把这件事点破,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徐谦却不让他自己麻痹自己,继续道:“张家大公子看上去倒是有些风采的人物,依我之见,他应该不会轻易罢休,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位公子就要来拜访苏县令了。”

黄师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徐谦将他拉下了水,至少在张家的眼里,无论是苏县令或是他黄师爷还是徐谦父子,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死仇,若是老死不相往来倒也罢了,可要是张家突然来巴结苏县令,这里头的意味就深长了。

毕竟苏县令是清贵之人,倒也不怕张家,张家来巴结,倒也没什么不可,无非就是忘掉过去展望未来而已。

可是黄师爷不一样,黄师爷有什么值得张家巴结的?既然黄师爷对张家没有利用价值,双方又有嫌隙,到时苏县令和张家到了如漆似胶的地步,一不小心透露出枷号张家小公子是他黄师爷的主意,他黄师爷还想继续在师爷圈子里混吗?

黄师爷渐渐生出了几分警惕,可是在徐谦的面前却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淡淡一笑道:“苏县令治理地方,正需张家这样的士绅协助,张家能识大体,那自是再好不过。”

徐谦道:“这是对苏县令再好不过,可是对师爷却是万劫不复,苏县令为何信任师爷?这是因为苏县令不是本乡人,而本地的士绅又都抱成一团,他身为外官,身边需要信任的人协助,可是假若苏县令与本乡的士绅如漆似胶,师爷的地位只怕……”

“混账!”黄师爷的表情顿时变得正义凛然,道:“鄙人入幕苏县令门下,与东翁同气连枝,你这混账竟挑拨是非来了?”

徐谦叹了口气,道:“这是为了黄师爷好,师爷若是误以为我有什么企图,那索性就不说了罢,请师爷替我换籍,我待会还要求见苏县令。”

黄师爷满是警惕:“你要见县尊做什么?”

徐谦道:“县尊要修县学,我是忠良之后,自然要挺身出来。”

黄师爷眯着眼,似乎要一眼看穿徐谦的心思,他心里忍不住想,你以为你拿出一点银子来,苏县令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不过黄师爷的心里有些怪怪的,总是觉得,这徐谦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徐谦方才说到张家的事又让他心里有了几分忌惮,他是外乡人,而衙门里的差役大多都是本地人,士绅对这些人的影响很大,可以说,他在县衙里的地位确实离不开苏县令的信任和依赖。

心里长叹口气,黄师爷道:“罢,你要见县尊,我便代为通报吧。”

他长身而起,让徐谦在这里稍候,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匆匆回来对徐谦道:“县尊在后堂花厅见你,你仔细回话。”

徐谦朝他作揖,道:“有劳黄师爷了。”

黄师爷心里只是摇头,这个家伙,坑人的时候无形无色,整人的时候恨不得扒了别人的皮,偏偏生了一副好皮囊,言行举止也是文质彬彬,脸上还他娘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冤孽啊冤孽!

徐谦随着一个胥吏引着到了后堂的花厅,苏县令很明显是不太情愿见他的,不过他现在为修县学的事烦恼,倡议了这么久,士绅们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总算有人提出来要纳捐,总算给了他一点台阶。

徐谦进了花厅,又是彬彬有礼地作了个长揖,道:“学生徐谦,见过父母大人。”

他自称学生,让苏县令有些突兀,不过苏县令只是颌首点头,倒是没有追问。

“来,给徐公子看座。”

忠良之后的牌坊是苏县令大加颂扬过的,这时候自然不能让徐谦跪着,否则传扬出去,士林清议又不知会说出什么来。

徐谦不客气地坐下,笑道:“大人今日神采奕奕,这是吉星高照的迹象。”

徐谦兼起了算命的勾当,让苏县令哭笑不得,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县令说到底是清贵人,不像黄师爷那样满肚子男盗女娼,放在后世,其实他就是个突然发迹的宅男,苦读了几十年书,稀里糊涂就做了官,那读书人腼腆的气质还没有被官场的尔虞尔诈冲散干净,保留了几分纯真。

徐谦最喜欢的,就是和纯真的人打交道。

苏县令道:“徐公子此番来,也是为了县学?”

徐谦正色道:“正是,学生乃是忠良之后,虽然才疏学浅,比不得先祖,可是钱塘毕竟是小人的家乡,现在县学房舍残破,学生目不忍睹。天下不可一日无政教,故学不可一日而亡于天下,学者,大事也,事关一地兴衰,钱塘自古便是文星荟萃之地,人才辈出,县学兴废,关系重大,况且钱塘县中有生员百人,而县学如此残破,未免有碍瞻观。大人勤政爱民,兴县学为显,实则是借以展示大人兴教化的决心,学生深受感染,故此愿捐纳纹银二百,以资县学修缮之用。”

这一番话真真说到了苏县令的心坎里,苏县令打起精神,颌首点头道:“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见识,本县便可高枕无忧了,果然是忠良之后,莫非你有进学之意吗?”

徐谦知道,捐纳的事到了这里就该点到即止了,毕竟钱对士大夫来说是俗物,所以有些事不能说得太多,现在苏县令移开话题问起学业,其实也有这么一层意思。

徐谦道:“学生虽家中变故,可是自幼便以读书为乐,如今朝廷恩旨如遇久旱甘霖,因此学生确实有上进的心思,明年二月便是县试,所以想碰碰运气。”

苏县令颌首点头道:“不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能有这心思,也不算辱没了令祖。只是科举之道,却没有这般容易,明年二月虽是县试,可毕竟你年纪尚小,不必强求,先将四书五经背熟,参透程朱集注,到时再显露锋芒,也不算迟。”

苏县令的意思却是告诉徐谦,县试是没这么容易的,尤其是钱塘这种地方高手辈出,你刚刚去了贱籍,估计肚子里也没什么货色,还是不要先急着来考的好。其实这也是苏县令的好意,不希望徐谦根基不稳的情况之下耽误这时间。

徐谦却是道:“大人,四书五经和程朱集注,学生已经牢记在心了。”

苏县令愣了。

他不相信。

徐谦方才说他虽是贱籍,可是一直都在家里读书,单凭这一点苏县令就是万万不信的,毕竟现在人读书都是带着功利之心,便是苏县令也不能免俗,而徐谦这种上窜下跳成日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怎么可能是那种淡泊名利,只为了读书而读书的人?

所以苏县令猜测徐谦跑来这里,是自己肚子里一点货色也没有,却总想过了县试混个童生,所以特意来希望自己给他放水。

可是徐谦口气太大,反教苏县令又好气又好笑,他眼睛微眯,心里想,人家刚刚捐纳了二百两纹银,此时也不好将他扫地出门,他既然把话说得这么满,今日索性戳破他。

苏县令好整以暇地捋着长髯,慢悠悠地道:“既然你说已经熟读经史,那本县便不妨考校你一二,如何?”

第三本:《宰执天下》

简介:宰者宰相,执者执政。上辅君王,下安黎庶,群臣避道,礼绝百僚,是为宰相。佐政事,定国策,副署诏令,为宰相之亚,是为执政。因为一场空难,贺方一迈千年,回到了传说中‘积贫积弱’同时又‘富庶远超汉唐’的北宋。一个贫寒的家庭,一场因贪婪带来的灾难,为了能保住自己小小的幸福,新生的韩冈开始了向上迈进的脚步。这一走,就再也无法停留。逐渐的,他走到了他所能达到的最高峰。在诸多闪耀在史书中的名字身边,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入坑指南:

韩冈本打算趁大清早回家报个信,然后再赶回来。没想到一出城门,就看到了自家老子和李癞子。

韩千六又惊又喜,一把抓着儿子的双臂,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好一阵,像是古董收藏家将珍藏的瓷器不小心磕着碰着后,上下检查有无损坏的那样紧张:“三哥儿,你没事吧?”

韩冈笑着反问:“孩儿像有事的样子?”

“你没杀人?!”

“这事啊……”韩冈轻轻笑了起来,横着瞥了李癞子一眼,在韩千六眼中,儿子现在的眼神就跟方才李癞子的没两样,“孩儿的确杀了人……”

韩冈的话在这里顿了一下,韩千六的脸苍白了起来,李癞子则仿佛被金块砸到了脑袋,又高兴却又疑惑。而韩冈立马为他解惑:“刘三、张克定、肖十来。这几位,里正应该都认识罢?”

现在轮到李癞子脸色苍白了,双脚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亲家的小跟班他怎么会不认识:“他……他们……”

“昨夜孩儿接了看守军器库的职司,没成想半夜里这三个贼子竟然偷偷闯进来意欲纵火,便给孩儿杀了。”韩冈快意的看着李癞子的脸色由白变青,因与陈举结下死仇的一点担忧,在看到李癞子这番表情后也轻松了不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能做翻了李癞子和黄大瘤,照样能掀翻陈举!

“刘三三人都是里正姻亲的跟班,他们去军器库放火,贵姻亲怕是也逃不过罪责。我出来前正好模模糊糊的听一句,黄德用……”韩冈的声音很轻,细微的话声却如同晴天霹雳在李癞子耳边炸响,“已经畏罪自尽!”

……………………

时间过得飞快,而州中对军器库案的审理也是速度飞快。

十天前的那一声警号,已经从秦州百姓的家常闲谈中消失。刘三等人的死所造成的影响也渐渐沉寂。罪魁黄大瘤畏罪自杀,一切罪责都担到了他的身上,家产尽数没入官中,而他的妻女也被充入教坊司,而两个儿子则莫名失踪。州衙只发出了两张海捕文书,为两个儿子定下了五贯的赏格,便宣告一切结案。

陈举曾经拍着胸脯,要保着黄德用的妻儿——他做到了。他保着黄德用的儿子改名换姓远走高飞,而黄大瘤的几个妻女,刚进教坊司还没过夜便被高价赎走。为了从州中得到一纸脱籍文书——官妓的从良必须要得到官府同意——陈举费的钱钞不在少数。

通过安抚黄德用的身后事,陈举略略安定了身边的人心。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害得他损失了三成多身家,又欠下多少人情的外敌。韩冈不死,人心不安。

一个稳定的官僚社会,其各个部门的权利划分,已经有了常年积累下来的定规。以节度判官的威风,却也压不住下一级的地方官。

这些天来,韩冈日日在普修寺苦读不辍,间中拉弓射箭来调节心情。唯有去吴衍府中与他的闲谈,方算得上休息。韩冈如此用功,让吴衍更加看重。只是他帮韩冈做得身份证明,想求一个单丁户的认定,成纪县丝毫不理。而成纪知县发来的一纸文书,韩冈却不得不走进县衙中。

绕过空空当当的大堂,走在通往县衙二堂的石板路上,韩冈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自缢而死的黄大瘤他曾去看过,脸皮紫得发黑,舌头吐得老长,颈上的那颗瘤子却干瘪瘪、皱巴巴的如同一个放久了的苹果。不同于十天来,几乎天天过河来探视的韩千六,韩冈心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这只是陈举为了自保而断下来的壁虎尾巴。毒蛇尚在身后吐着信子,他夜里依然是睡不安稳。

一名长得慈眉顺眼的老胥吏领着韩冈向里走,另一名身上披了白麻孝服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韩冈记性很好,记得那正是被他顶了位置的周凤。这几天来,韩冈一想起周凤,便不得不感叹他真是好运气,若不是自家惹来黄大瘤,他少不得落个烈火焚身化焦尸的下场。

领路的胥吏见韩冈回头望着周凤,笑道:“这小子也是运气,他老子前夜上吊了,他家成了单丁户。今天县尹开恩,便放了他回家。”

韩冈神色微动,“真巧……”

“这等巧也没人喜欢,今年就剩两个月不到,如何不能再忍一忍。”胥吏摇头叹道,感慨万千。

韩冈冷笑,‘若不是你们这些胥吏贪酷,周凤之父又何必自了性命,只为了将儿子保回来?’

两人走到二堂前,老胥吏没直接进去,而是转头对韩冈道,“韩秀才,人死万事空,黄德用已死,一切过节都该揭过了,那李癞子还请放他一马,让他退了你家卖给他的田也就罢了。”

韩冈愣住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这几天听每日入城的韩千六讲,虽然株连是株不到姻亲上,李癞子却也被提到州衙中好生拷问了一番,过了三天出来后,秋天的蛤蟆变成了春天的蛤蟆,瘦得整整一圈,家产也损失近半。这一番折腾后,他被韩冈的手段吓的魂飞魄散,天天上门赔罪,还要送回当初强买的田地。若李癞子有陈举撑腰,又何须如此?

只是疑惑归疑惑,该说得话还得说:“黄德用既然死了,韩某哪还有仇人?李癞子那是更是小事,卖给他的田地日后我家自会用钱赎回,不会占他一文便宜。”

“好!好!好!秀才果然宽宏大量。”老胥吏笑道,“即是如此,俺就提醒秀才一声。今天县尹传唤,可能是要派秀才你新的差事。你进去后将家里事禀报县尹,报称单丁户,也可今天跟周凤一样径自回家去。想想李癞子,他现在也没胆子不帮你具结作保。”

韩冈躬身道谢:“多谢陈押司!”

陈举神色一凛,再仔细打量韩冈。只见他还是普通的士人装束,外表上温文尔雅,其风仪,秦州的士人少有能及。唯其眉眼如刀,在斯文中平添了许多锐气。但陈举还记得,当黄大瘤的尸身从家里抬出去的时候,这一位秀才就站在门外的围观人众中,如同鹤立鸡群。当时他凌厉的眼神不是看着黄大瘤,而是盯着自己。双眉如刀,眼神如剑,阵阵寒意从体内升起,自家的皮肤都被激起了一阵战栗,心中只念着不愧是名师弟子。若不是已经结下了解不开的死仇,他真是不想招惹横渠先生的学生。

“好说,好说!”陈举干笑着打着哈哈,陪同韩冈跨入堂中。

一圈衙役围在二堂内,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端坐着。正是如今的成纪县知县。韩冈进来后,他忙着签书文件,发落子民。只等到半个时辰后,他得空下来喘口气,一抬头,便看到了仪容出众的韩冈。

韩冈穿着青布襕衫,头戴方巾,一身读书人的装束。高大的身材,鼻正眉直,双眼清亮,一看便气度不凡。

对上读书人,成纪知县不愿失礼,温言问道:“你这秀才,姓甚名谁,来衙中又有何事?”

韩冈恭声行礼:“学生韩冈。得招来衙中候命。”

“韩冈?”成纪知县脸刹那间冷了下去,不复方才的温和。

德贤坊军器库的事让他吃了不少挂落,今年的考绩少不得要判个中下,磨勘时间又要延长一年。他从陈举那里听了不少小话,几乎把韩冈恨到了骨头里。什么事不能县里处分,偏偏闹到州里去!张载的弟子又如何?张横渠不知收过多少弟子,只听过两次讲经也能算是学生!这样的灌园小儿,又有什么好后台!?

“你就是韩冈?!”成纪知县又追问了一句。

“学生正是韩冈。”韩冈恭恭敬敬的行礼回话。

知县的脸板着,冷声道:“韩冈,你既然应了差役,却只做了一天的监库。我成纪县事务繁芜,也留不得闲人。如今正有一批犒军的银绢和酒水要送去甘谷城,就由你来带队。”

‘要不要继续担任衙前?’若是担任押运,运输途中的损失都得自己来承担。但他韩家可没半点多余的钱钞。

对于韩家来说,卸了衙前苦役,是最好的选择。而一起跟进来的陈举,则是温和的笑着,冲韩冈投过来鼓励的眼神。韩冈心底却在冷笑:‘若真的有心,现在就该帮我说话了。’

这肯定是陷阱!

单看现在这种情况,周围衙役都是虎视眈眈,而且也不知陈举是怎么在成纪知县面前编排的自己,那位年轻的进士知县看过来的眼神也是颇为不善。也许自家只要说个不字,大概就会被掀在地上,碗口粗的杀威棒伺候。不管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还是没生病前的状况,都是挨不了几下,就要一命呜呼。

陈举倒是好演技,但群众演员们的水平就差得多了。韩冈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尽是杀机,不是‘也许、大概’,而是‘肯定’!杀人灭口,顺便收拾人心,陈举的确好算计。

‘但若是我答应呢,你还能当下动手?君子不吃眼前亏,就是暂且应下又何妨。当着我的面把周凤放了回去,想的就是让我这个单丁户说个‘不’字罢?如何会让你如愿!’

心念转动,韩冈便一口应承下来,“既是明府之命,又为得国事,韩冈自当遵从!”

不得不应下押送犒军的差事,韩冈脸上如同挂着寒霜,只当他看到陈举的脸色也是一般的难看时,才让他的心情好上了一点。

出了二堂,他抬头仰望灰色的天空,自己命运自己不能把握,而是被人操纵着。如果能有个官身,陈举之辈如何能动他分毫。发自内心的感叹喃喃出口:“还是做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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